一群外地社员冷冷地看着那些本地百姓“大家做什么事情都要尽力,不论是种地,养猪,养鸡,堆肥,还是军训,我们处处都要比他们好,才有机会重新做回官老爷。”
本地百姓冷笑连连“想要比我们好做梦不就是种地养猪军训嘛,以为老子就会比你们差了”
刘星看着两伙人怒目而视,杀气腾腾,心中又是可笑,又是悲凉,更有无奈。人与人之间并不会因为穿着同样的衣服,说着相同的言语,是同一个朝廷的百姓就互相谦让、认可、团结、友爱,随便一点点小事情小利益就能挑拨的这外人看来毫无区别的两伙人的关系,这可笑又可悲,而挑拨他们的关系的自己无耻无比。
刘星握紧了拳头,想要实现公平需要走很长很长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她还会遇到很多无奈的事情,做很多无耻卑鄙的坏事,她后悔吗刘星笑了。
若是没有集体农庄存在,这些百姓有多少人一辈子没有吃过肉有多少人过不了几年就会因为交不起佃租而被撤佃,没了收入,饿死冻死在街头有多少人会因为老弱病残鳏寡孤独而只能痛苦地等死
刘星松开了拳头,小仙女怎么可能建立一个公平的世界,建立一个公平的世界注定了要沾上鲜血与恶臭,注定了要坠入地狱,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安丰郡内。
一群百姓聚在街上围着某个男子,那男子眉飞色舞唾沫四溅“丈之内,日月无光,昏天黑地,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不论是多么结实的汉子,立刻浑身发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必然如此,不然怎么可能会五百骑破十几万呢,五百人抓十几万头猪都抓不过来。
那男子继续道“你们不知道吗那胡刺史从皇叔宝库中得到的铠甲其实是大汉朝的皇帝写了血咒的。当年大汉朝的皇帝眼看江山就要落入曹操的手中,日夜以泪洗面,有忠心耿耿的侍卫献给了大汉皇帝一份血祭密法,只要以皇族的鲜血为饵,就能得到刀枪不入的铠甲。”
“可那大汉皇帝没有亲戚啊,只有一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儿子,为了大汉江山,他一刀就砍杀了儿子,将儿子的鲜血撒满了铠甲。”
一群百姓激动无比,为了江山社稷死独生儿子啊,真是又残忍又血腥又激动无比。
那男子继续道“可是大汉皇帝发现血祭之法根本没有启动,难道血祭之法是假的”
一群百姓大惊失色,都杀了儿子血祭了,若是假的那不是亏大了
“那大汉皇帝仔细地翻看血祭之法,原来血祭之法需要的是鲜血要将所有铠甲都湿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能够有多少鲜血,这铠甲根本没有被鲜血湿透,所以血祭之法根本无法启动。”
一群百姓唉声叹气,真是可惜啊。
那男子继续道“大汉皇帝眼看死了唯一的儿子,可血祭之法依然失败了,这大汗的天下就要落入了曹操的手中,他狠狠地咬牙,一手拎着自己的头发,一刀砍下了自己的,脖颈处的鲜血如瀑布般喷洒而出,湿透了铠甲,一股血红之气带着金光盘旋而起,这血祭终于成功了”
“那砍下自己头颅的大汉皇帝的尸体直立不倒,天空中回响着大汉皇帝的声音,朕今日以朕的性命和大汉的龙气发誓,谁敢对朕动刀枪,朕就要吞噬谁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一道金光没入铠甲之中,消失不见。”
周围的百姓都要抹泪水了,没想到皇叔宝库的铠甲的来历竟然如此的诡异和悲凉,怪不得靠近铠甲的人都会浑身无力,那是大汉皇帝的诅咒啊。
那男子长叹“琅琊王氏乃天下最高贵的血统之一,历史可以追溯到大秦的将军王翦,可是琅琊王氏的血脉再高贵,武将再勇猛,怎么可能打得过大汉皇帝的诅咒呢这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啊。”
一群围观众用力点头,人怎么可以和鬼神打呢,靠近了铠甲就没有了力气,那怎么打都是输啊。有人长叹“怪不得镇南将军杜预也输了,还被砍下了脑袋。”其余人大呼小叫,胡刺史不可敌也。
有人得意极了“幸好我安丰郡对胡刺史忠心耿耿”其余人也用力点头,安丰郡太守想要对抗胡刺史,被安丰郡正义的百姓诛杀了,那就是对胡刺史忠心耿耿的铁证了。
一辆马车上有个女子趴在窗框上,不是咳嗽着,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又不曾亲眼看到胡刺史与琅琊王氏大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说故事的男子得意地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在下的表哥的堂叔的邻居在琅琊王氏中有人相识,亲口听琅琊王氏的人说的,那胡刺史的铠甲就是这般厉害。”他将那病恹恹的女子依然不信,用力地拍着胸脯,道“若是在下胡说,胡刺史的人为什么不来杀我琅琊王氏的人为什么不来杀我”四周好些人窃窃私语,只觉得很有道理。那男子大声地道“因为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若是不信,自己去找琅琊王氏或者胡刺史的人问个清楚,我若是有半句虚言,请斩我头”
众人见那男子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都道“休要说得这么重,你说得当然是真的,我们早知道了。”这男子说得胡问静的神奇铠甲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全天下,安丰郡百姓早几日就知道了,只是没有那男子说得这么清楚和动听而已。
那男子鄙夷地看着众人“因为别人都是道听途说的谣言,而我说的是琅琊王氏的子弟亲口说得真相”他傲然看着四周的百姓,只觉一群凡夫俗子懂什么消息的正确性才是新闻的唯一法宝,他大声地道“我还有一条琅琊王氏的绝密消息。”
众人殷切地看着那男子,那男子享受着目光,得意极了,大声地道“琅琊王氏输了这一仗,知道对胡刺史不可力敌,决定取出皇叔宝库中的其他秘宝对抗胡刺史的铠甲。”
一群围观百姓大力点赞,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故事还是知道的,果然能够克制有皇帝诅咒的铠甲必须是有皇帝诅咒的利刃啊。
马车中那病恹恹的女子神神秘秘地低声道“你们没有听说吗胡刺史其实是污妖王转世,每天要吃七个童男七个童女,所以力大无穷,天下无敌。”
众人鄙夷地看着那女子,这是什么年头的老黄历,谁不知道污妖王吃人练功的谣传啊,只是以前半信半疑,如今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了,若不是污妖王本身就有妖气妖法,怎么可能得到皇叔宝库中的铠甲呢。
众人压低声音说了许久各种谣传,只觉安丰郡能够顺顺利利地成为胡刺史的地盘真是走运啊,若是惹了胡刺史翻脸,只怕整个安丰郡没有活人。
有百姓叹气道“今日只怕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聊天了,以后就要去农庄了。”其余人点头,互相安慰着“别担心,大家都会去农庄,农庄的活计再苦再累总有休息的时候,我们总能再聚在一起聊天的。”有人提醒着“丑话说在前头,大家去了农庄可要对胡刺史忠心耿耿啊,不然被砍下了脑地吸了魂魄和精血”众人一齐打着寒颤,又重重地点头,大家都是小百姓,在哪里打工不是打工,虽然农庄的工钱少得可怜,每月才五十文,但是农庄管吃管住还有肉吃啊,想开点其实也不算吃亏。
那马车上的病恹恹的女子听了,忽然冷笑“算你们识趣”
一群百姓惊愕地看着那女子,为何忽然语气不善
那病恹恹的女子冷冷地道“我就是胡刺史派来的新任县令岑浮生,若是你们方才想要背叛胡刺史,想要在农庄中捣乱,我就砍下了你们的脑袋,拿你们的血肉魂魄给胡刺史加餐。”十个铠甲士卒从拐角涌了出来,将岑浮生团团护住,身上杀气毕露。
一群百姓惊慌地看着岑浮生,真的是官老爷人群中有人大声地叫着“小人拜见县令老爷。”其余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跪在地上给岑浮生磕头“小人给县令老爷磕头了。”好几个人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衫。
某个城池内,几个衣衫华丽的年轻男子默然坐着。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原本最适合几人外出骑马打猎了,纵然偷懒不愿意远行,也可以在花园中吟诗作对,谈笑风生。
可今日几个贵公子都没有说笑的心情。
一个贵公子道“我已经和王家表哥确认过了,那胡问静的铠甲确实附有龙吟和诅咒,只要靠近一丈之内就会全身无力,而身穿铠甲之人就会吸收了他人的精力,身形暴涨。”
其余几个贵公子不吭声,他们也采用各种手段亲自与琅琊王氏的子弟询问过了,虽然不像外界谣传的那么绘声绘色,但是这胡问静的铠甲有鬼神之力却绝不会错。
那开口的贵公子道“如此,我们就不可能出将入相了。”
几个贵公子浑身一颤,有人拍案而起,厉声道“张某身上有浩然正气,注定了要做一番大事业,怎么会怕了胡问静的妖法”其余人看了他一眼,无声的鄙夷让那人更加的羞愧,喘了半天粗气终于坐了下来,他是真的有自信,但是这个自信与送死是两回事,他还不至于用自己的性命去验证他的浩然正气和命中注定的丰功伟绩。
众人沉默着,他们是各个家族的天之骄子,从小就远超同侪,是精英中的精英,才子中的才子,家族的人,父母,周围的人都一致认为他们一定会成为天空最耀眼的星辰。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琴棋书画有谁能够比得上他们玄谈清谈有几个敢与他们坐而论道可是琅琊王氏的千铁骑都被胡问静的妖法打败了,他们怎么可能战胜胡问静呢他们不是那种盲目尊大的蠢货,他们是真正的精英,知道自己与琅琊王氏相比还有很大的距离,能够打败琅琊王氏的人绝对可以打败他们。这个认知让他们痛苦无比。
几个贵女进了花园,见到贵公子们远远地就招呼着“表哥”“堂哥”“张家哥哥。”
几个贵公子一点都不想理睬那些贵女,没看见我们正在忧国忧民吗
几个贵女一点点都不会看脸色,嬉笑着走近。一个贵公子冷冷地转头看她们,开口逐客“几位妹子,今日我等有要事相谈,还请诸位妹子且回去,改日我等定然上门道歉。”他心情不好,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想来这几个贵女会铁青着脸离开。
不想那几个贵女笑眯眯地看着众人,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几个贵公子怒了,听不懂人话吗
那几个贵女抿着嘴笑了,一个贵女柔声道“我们知道你们要谈什么,是不是胡问静的铠甲能够吸收人的精力,普通士卒绝对无法靠近胡问静的骑兵一丈”另一个贵女淡淡地道“琅琊王氏乃天下顶尖的豪门大阀,有玄学大师王衍在,这训练的千铁骑定然是天下精锐了,纵然是前朝虎豹骑之类的精锐也不能与之匹敌,没想到如此精锐在那附有帝皇诅咒的铠甲之前依然毫无反击之力。我等家族虽然也是豪门大阀,可比琅琊王氏却差得远了,只怕更加不是胡问静的骑兵的对手,诸位想要为国效力,济世安民之心只怕会有所辜负了。”
几个贵公子冷冷地盯着贵女们,今日才知道这几个女人真是讨厌啊。
几个贵女看着他们冰冷和愤怒的眼神一点都不惊慌和抱歉,反而轻快地笑了。几个贵公子大怒,看来今日要重重地打这几个女子几个耳光,让她们清醒的认识到羞辱他们的下场,什么男人打女人是人渣不,帅哥贵公子打女人那叫爱女人只会感到甜蜜。
一个贵女看贵公子们有些忍耐不住,不再逗弄他们,道“其实我等有办法可以破解胡问静的铠甲上的帝皇的诅咒。”
几个贵公子微微平息了一下怒气,其中一人道“若是找到皇叔宝库中的其他神兵利器之类的言语就不要说了。”天下谁不知道皇叔宝库之中只怕有更神奇的兵刃,这不是找不到皇叔宝库的位置嘛。
那个贵女笑道“不是,皇叔宝库的地图有一片落在了暗市的手中,暗市要价太高,我等只怕倾家荡产也无力购买。”几个贵公子缓缓点头,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弃家荡产购买皇叔宝库的地图,他们想的是为了天下大义,为了江山社稷,可以在暗市的拍卖会上抢了那皇叔宝库的地图。可是暗市防御严密,只许几个人进入拍卖会,却有几百甲士手持弩箭监督,他们想要从暗市的手中抢到皇叔宝库的地图只怕比登天还难。
又是一个贵公子皱眉道“你们不会想要用黑狗血、糯米、桃木剑吧”这些东西对付普通厉鬼都没什么用,对付帝皇诅咒和龙气只怕没什么用。
那贵女摇头笑道“虽不中,亦不远已。”
几个贵公子互相看了一眼,见那贵女似乎很有把握,虽然不怎么信几个女子有了好办法,但是不妨听听。一个贵公子认真地问道“那么,你们有什么办法”
那贵女一字一句地道“大汉皇帝的诅咒可怕无比,更有龙气作祟,想要破之,必须有专精此道的人出手方可。”
几个贵公子点了点头,郁闷和惊慌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么简单地道理。一个贵公子问道“难道是找道士”他从来没去过道观,不知道哪个道士有真本事。
几个贵女一齐抿嘴微笑,轻蔑地道“道士道士只会装神弄鬼,又有何用”几个贵女正色道“想要破胡问静铠甲之上的龙气和帝皇诅咒,非请我佛教大师出马不可。”
琅琊王氏。
王衍厉声呵斥一群王氏子弟“为何这胡问静的铠甲上有帝皇诅咒和龙气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不知道这是我王家用千铁骑换来的独门秘密吗可恨必须查是谁泄露的,必须一查到底”
几个琅琊王氏的核心人物同样满脸怒容,仿佛恨不得杀了这些管不住嘴巴的蠢货,心里却高兴极了,如今天下都在说胡问静是神一般的敌人,再也没人说琅琊王氏是猪一般的队友了。
王衍暗自得意之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哪里不对,